05-05

“女人沒有小雞雞怎么尿尿呀？”兒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，好奇地望著我問。

聽到他這個問題，我瞬間面紅耳赤，尷尬得不知所措。雖然對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，但是真正要拿到臺面上來解釋時，還是需要勇氣的。正想搪塞過去時，卻碰見兒子那天真、好奇而又充滿期待的眼神，我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支支吾吾，有意搪塞不僅會讓他更加好奇，還會阻礙他認識自己的身體，自我同一性的發展。我應該跟他好好解釋，可是，怎么解釋呢，我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來，反而把自己帶回了過去的思緒中。

在兒子一歲時，他時不時地用手摸小雞雞。當我發現他這種行為時，我知道他已經意識到小雞雞的存在了，便指著小雞雞告訴他：“這是小雞雞，尿尿的，你要保護它，要輕輕地撫摸它，不能用力哦！”

兒子似懂非懂地看著我。從那以后，我偶爾還會見他摸小雞雞，但我并沒有去阻止，更多的是選擇轉移他的注意力，跟他玩玩具，或者玩游戲。時間一長，他就對小雞雞失去興趣了。

轉眼，又過了一年多時間。兒子兩歲半了，有一天，他突然將手伸向我的胸部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我有些惱怒，第一反應是將他的手拿出來，但我剛拿出來，他又伸了進去。最后，我索興放棄。

幾天后，我開始細細思索他摸媽媽乳房這一行為，我突然意識到他這是性意識萌芽的開始。弄清這個原因后，我便跟老公商量，準備帶著兒子一起洗澡。

那天晚上，當我們一家三口脫掉衣服站在浴室時，兒子眼睛滴溜溜地轉著，先從上到下看看媽媽，又從上到下看看爸爸，然后再看媽媽。我被他這種觀察的行為逗樂了，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，便蹲下來給他洗澡。

我們這一次嘗試讓他的性意識獲得進一步發展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與爸爸媽媽身體不一樣。這在他的好朋友當當身上得到了驗證。那天，當當來我們家玩，中午吃完飯以后，他們同時脫掉褲子上床睡覺時，兒子像發現了新大陸，一下子撲向當當，抱著當當驚喜地說：“我們是一樣的，我們是一樣的。”我跟當當媽笑稱“這下終于找到了一個一樣的了”。

又過了一段時間，有一天，他突然問奶奶：“奶奶，我有小雞雞，你有嗎？”

奶奶簡直笑噴了，輕輕地拍著他的腦袋說：“你這小屁孩，說的什么話呢！”

后來，婆婆把他的問題當笑話一樣講給我跟老公聽，我抱起兒子很肯定地回答他：“寶貝，男人才有小雞雞，女人沒有！”

“哦！男人有小雞雞，女人沒有！”兒子嘟囔句后自顧自地玩去了。沒想到，過了一段時間后，他又問出了更加驚人的問題，也就前面的問題。

“媽媽，你快告訴我嘛！”兒子拉著我的衣角，央求我。他的央求把我拉回了現實中。

我突然瞅見了窗臺邊的一個花瓶，我指著那個花瓶對他說：“寶貝，你的小雞雞像一根水管，尿尿時，用手扶著它，它就嗤嗤地撒了出來，這就是男人尿尿的方式。女人其實也有一個尿尿的地方，我們管它叫‘小洞洞’吧。這個小洞洞就像那個花瓶的口，只要把花瓶倒過來，水就流出來了！所以，女人需要蹲著尿尿，不便把花瓶倒過來。”我說完，把花瓶里裝了一些水，并把花瓶倒過來，讓水流出來。

這樣跟兒子解釋以后，他雖然有些釋疑了，但我仍然覺得自己解釋不到位。于是，我又在網上給他買了《我們的身體》、《小雞雞的故事》、《呀！屁股》、《小威向前沖》等有關描述性的繪本。

兒子對《我們的身體》與《小雞雞的故事》非常感興趣，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必須讀這兩本，盡管已經讀了很長時間了，他依然孜孜不倦地讀著。

后來，我發現兒子不僅在發展性意識，還在學著區分男女。那次問題以后，他時不時地嘮叨“媽媽、奶奶是女人，爸爸、爺爺是男人”。

有一次，我帶他去宋莊，跟一些畫家朋友小聚。有兩個畫家朋友扎著辮子，我有意考考他是否真的有男女之分，便問：“寶貝，你猜他是男人還是女人？”

兒子毫不猶豫地回答：“男人！”大家都笑了，也很好奇他是怎么區分的。

在我們成人的世界里，我們總覺得性是隱晦的，是不被說出口的，是讓人覺得羞恥的；而在孩子的世界里，他只是對自我身體的一個不斷認識過程，是神圣的探索。我們并不理解孩子性意識的發展過程，面對孩子對性感興趣時，我們常常顧左右而言他，或者粗暴地制止孩子，阻礙孩子性意識發展。

其實，每個寶寶一出生就開始對自己認知、感覺、情感和心理進行整合，從而發展自我同一性。自我同一性的發展包括很多方面：種族同一性、性的同一性等。總之，每一種同一性的鑄造都要經歷一個發展過程，前期的鑄造成為后一階段鑄造同一性的基礎。在性的同一性鑄造過程中，孩子經歷的每一個性發展階段都朝著認同、接納自己的“性”和發展自己的性能力的方向前進。

寶寶從幼兒期對性別的認知到青春期悅納自己的性別，從幼年期對生殖器的認識到青春期對自己身體第二性征的接納，從幼年期刺激口唇、肛門、乳頭、肚臍獲得性感覺到青春期以生殖器統治性感覺，從幼年期的戀父戀母到青春期的異性親密關系，從幼年期性活動不回避他人到青春期性道德成熟……這都是性的同一性發展日漸成熟的過程。

所以，當寶寶性意識開始發展時，媽媽應該以平常心對待，并順勢引導。我很慶幸自己在兒子性意識發展的道路上沖破了說不口的尷尬，對他進行了正確引導，讓他完成了性的同一性。